第1章：躲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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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小的院落裏，已是有人，個個都是坐立難安，聽得開門的動靜，便皆扭頭過來，瞧見謝鸞因，便都圍了過來。
一家子人都在，謝鸞因望了望他們的裝束，悄悄點了下頭。
她不打算逃，因為，宮本橘香知道她還有齊家人都在福州城，逃出城去未必就是一個好的選擇，說不定更是危險。
她在定國公府出事後的經歷告訴她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至理名言還是有可取之處的，是以，這一次，她決定再鋌而走險一回。
帶著這一大家子，用她最為擅長的修容之術，換了裝束，改變容貌，就暫且留在福州城中。
雖然，因著交戰，這幾日，她與齊慎那邊已是斷了聯系，但她知道，他既然派出了援軍，那麽，也就是幾日的工夫，援軍必到。
現在的情勢雖然不容樂觀，但就算是福州城真被倭寇攻破也沒有關系，他們只要能夠安然在城中躲上幾日，等到援軍一到，自然便有機會安然脫身。
“現在唯一的問題是，咱們人太多，目標太大，不能一起，得分散開來。”
謝鸞因一邊動作利落地往胸口處一層一層地纏著布條，一邊抽空道。
因著這個大肚子，她只能將自己扮成一個矮壯的中年婦人了，是以，這上圍還得加粗一些。
“我跟著你。”
“老奴跟著夫人。”
誰知，她話剛一出口，便聽得身邊人皆是異口同聲道。
李氏她們對望一眼，亦是有些詫異。
謝鸞因皺了皺眉，“跟著我，太過冒險……”
“其他人老奴不管，老奴這回，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夫人一步。”李媽媽先是表了態。
“是啊，我也得跟著你，否則，我怎麽放心？”李氏亦是跟著道。
謝鸞因眉心皺得更緊。
只是，還不及說出什麽，院門，驟然被人敲響。
剎那間，眾人皆是禁聲。
而坤一他們已是各自緊緊握住了手裏的兵器，謝鸞因皺眉盯著栓上的院門，與坤一使了個眼色。
坤一一步步靠了過去，阿瓊則清了清嗓子問道，“誰啊？”
居然是福州腔。
看來，來了福州這麽一年多的時間，也不是白來的。
謝鸞因在心底悄悄為阿瓊豎了一回大拇指。
院門外，靜默了一瞬。
院裏諸人神色更是警戒，就在謝鸞因要準備下令先下手時，門外，才響起一道淡淡的嗓音，“是我。”
這聲音……
謝鸞因挑了挑眉，有些詫異。
片刻後，才讓坤一開了門。
門被拉開，門外的人神色沈靜望了進來，還果真是白氏。
“先生，怎麽是你？”想起什麽，謝鸞因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白綺羅，後者給她一記抱歉的微笑，而她，只能無語。
“倭寇可不比其他正規軍隊，他們如何對待平民百姓，你就算沒有親眼見過，也該有所耳聞，你難道真以為這樣躲著，就能躲得過去麽？”白氏見了謝鸞因，便是皺眉道。
謝鸞因默了默，“我知道，可是，也只能試一試了，不是嗎？”
在她看來，躲著，還是比貿然往外逃要安全許多。
白氏皺緊了眉看她片刻，“就怕他們不抓到你不肯善罷甘休。這裏……”白氏環顧了一眼四周，“可不是個好地兒。”
“我家裏有一間密室，別的不說，藏上兩三日倒是不成問題。你們不如，與我一道回去？”
白氏提議道，而後，在謝鸞因就要張口拒絕之時，她又道，“你莫叔是為了護著略商出事的，我也得護著你，護著你肚子裏的孩子，否則，我百年之後，到了九泉之下也沒臉見你莫叔。而你，就算不顧及自個兒，也得顧著你肚子裏的孩子吧？”
“再有……”她環顧了一眼四周的人，“你身邊這些人，都不會輕易離開你，你真忍心他們陪你一道涉險？”
“若落在倭寇手中，他們要拿你來要挾略商，倒是暫且不會要你的性命，可你想過他們沒有？”
白氏從來不是多話之人，就是她們平時閑聊時，白氏亦是簡明扼要，從不贅言。
是以，謝鸞因從來不知道，白氏的話，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，至少，她被她說動了。
她的每一條理由，都是直擊內心，原來，攻心之術，也並不只是自己一人擅長，謝鸞因幽幽苦笑。
好在，她也從不是那拖泥帶水之人，略一思忖之後，她不得不承認白氏的話很有道理，何況，她都專程找過來了。
謝鸞因思慮片刻後，有了決定。
“收拾一下，咱們悄悄往莫府去。坤一，你先去探一下路。”
坤一領命而去，她又轉頭望向白氏，道，“如此，便要勞煩先生了。”大恩不言謝。又哪裏是輕飄飄的話語就能還清的？所以，謝鸞因幹脆也不說那個見外的“謝”字了。
白氏淡淡點了點頭，可那神色之間，卻和緩了許多。
接下來，他們便是快手快腳收拾起東西，他們從馬蹄巷子出來時，本就只帶了一些隨身物品，也沒有打開，收拾起來很是便宜。
然後，便是幫著謝鸞因完成之後的變裝。
待得剛剛告一段落，坤一回來了，臉色卻不怎麽好看。“怕是走不了了。”
什麽意思？
眾人皆是驚怔，目光紛紛望向他，無聲質詢。
“城門怕是已破，我方才已瞧見，有倭寇進了城。”只是如今，城中尚有福州營的將士們在抵抗，倭寇暫且還沒有騰開手。
只是，這個時候外出，可不是個好選擇。
這裏離莫府還遠著呢，路上，太危險了。
而且，容易暴露。
如果暴露了，那麽，無論莫府的那間密室再怎麽隱秘，也都失去了意義。
一瞬間，大家的臉色也都不好看起來。
謝鸞因幽幽苦笑道，“沒想到這回，是當真連累先生了。”
白氏來找他們這一遭，甚至連她自己，也是走不成了。
不過，謝鸞因很快振作起來，“好在，咱們已經離開了馬蹄巷子，倭寇要找到咱們，也不是那麽快的。就算找到了，咱們難道就束手就擒了麽？走一步看一步，還多的是轉機呢。”
她是眾人的主心骨，聽她這麽說，一眾惶惶不安的心，竟是都安定了下來。
“我去弄點兒吃的。”
“我們做些簡單的防守機關。”
略一沈吟後，眾人便是各自忙活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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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家子人都在，謝鸞因望了望他們的裝束，悄悄點了下頭。
她不打算逃，因為，宮本橘香知道她還有齊家人都在福州城，逃出城去未必就是一個好的選擇，說不定更是危險。
她在定國公府出事後的經歷告訴她，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至理名言還是有可取之處的，是以，這一次，她決定再鋌而走險一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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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，因著交戰，這幾日，她與齊慎那邊已是斷了聯系，但她知道，他既然派出了援軍，那麽，也就是幾日的工夫，援軍必到。
現在的情勢雖然不容樂觀，但就算是福州城真被倭寇攻破也沒有關系，他們只要能夠安然在城中躲上幾日，等到援軍一到，自然便有機會安然脫身。
“現在唯一的問題是，咱們人太多，目標太大，不能一起，得分散開來。”
謝鸞因一邊動作利落地往胸口處一層一層地纏著布條，一邊抽空道。
因著這個大肚子，她只能將自己扮成一個矮壯的中年婦人了，是以，這上圍還得加粗一些。
“我跟著你。”
“老奴跟著夫人。”
誰知，她話剛一出口，便聽得身邊人皆是異口同聲道。
李氏她們對望一眼，亦是有些詫異。
謝鸞因皺了皺眉，“跟著我，太過冒險……”
“其他人老奴不管，老奴這回，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夫人一步。”李媽媽先是表了態。
“是啊，我也得跟著你，否則，我怎麽放心？”李氏亦是跟著道。
謝鸞因眉心皺得更緊。
只是，還不及說出什麽，院門，驟然被人敲響。
剎那間，眾人皆是禁聲。
而坤一他們已是各自緊緊握住了手裏的兵器，謝鸞因皺眉盯著栓上的院門，與坤一使了個眼色。
坤一一步步靠了過去，阿瓊則清了清嗓子問道，“誰啊？”
居然是福州腔。
看來，來了福州這麽一年多的時間，也不是白來的。
謝鸞因在心底悄悄為阿瓊豎了一回大拇指。
院門外，靜默了一瞬。
院裏諸人神色更是警戒，就在謝鸞因要準備下令先下手時，門外，才響起一道淡淡的嗓音，“是我。”
這聲音……
謝鸞因挑了挑眉，有些詫異。
片刻後，才讓坤一開了門。
門被拉開，門外的人神色沈靜望了進來，還果真是白氏。
“先生，怎麽是你？”想起什麽，謝鸞因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白綺羅，後者給她一記抱歉的微笑，而她，只能無語。
“倭寇可不比其他正規軍隊，他們如何對待平民百姓，你就算沒有親眼見過，也該有所耳聞，你難道真以為這樣躲著，就能躲得過去麽？”白氏見了謝鸞因，便是皺眉道。
謝鸞因默了默，“我知道，可是，也只能試一試了，不是嗎？”
在她看來，躲著，還是比貿然往外逃要安全許多。
白氏皺緊了眉看她片刻，“就怕他們不抓到你不肯善罷甘休。這裏……”白氏環顧了一眼四周，“可不是個好地兒。”
“我家裏有一間密室，別的不說，藏上兩三日倒是不成問題。你們不如，與我一道回去？”
白氏提議道，而後，在謝鸞因就要張口拒絕之時，她又道，“你莫叔是為了護著略商出事的，我也得護著你，護著你肚子裏的孩子，否則，我百年之後，到了九泉之下也沒臉見你莫叔。而你，就算不顧及自個兒，也得顧著你肚子裏的孩子吧？”
“再有……”她環顧了一眼四周的人，“你身邊這些人，都不會輕易離開你，你真忍心他們陪你一道涉險？”
“若落在倭寇手中，他們要拿你來要挾略商，倒是暫且不會要你的性命，可你想過他們沒有？”
白氏從來不是多話之人，就是她們平時閑聊時，白氏亦是簡明扼要，從不贅言。
是以，謝鸞因從來不知道，白氏的話，居然有這麽強大的力量，至少，她被她說動了。
她的每一條理由，都是直擊內心，原來，攻心之術，也並不只是自己一人擅長，謝鸞因幽幽苦笑。
好在，她也從不是那拖泥帶水之人，略一思忖之後，她不得不承認白氏的話很有道理，何況，她都專程找過來了。
謝鸞因思慮片刻後，有了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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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氏淡淡點了點頭，可那神色之間，卻和緩了許多。
接下來，他們便是快手快腳收拾起東西，他們從馬蹄巷子出來時，本就只帶了一些隨身物品，也沒有打開，收拾起來很是便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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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，這個時候外出，可不是個好選擇。
這裏離莫府還遠著呢，路上，太危險了。
而且，容易暴露。
如果暴露了，那麽，無論莫府的那間密室再怎麽隱秘，也都失去了意義。
一瞬間，大家的臉色也都不好看起來。
謝鸞因幽幽苦笑道，“沒想到這回，是當真連累先生了。”
白氏來找他們這一遭，甚至連她自己，也是走不成了。
不過，謝鸞因很快振作起來，“好在，咱們已經離開了馬蹄巷子，倭寇要找到咱們，也不是那麽快的。就算找到了，咱們難道就束手就擒了麽？走一步看一步，還多的是轉機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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